「做著最低限度的工作,做好份內的事」這是近期在美國職場中吹起的「安靜辭職」浪潮。不是真的辭職,但心態上是。這背後又有哪些值得認識的心理學概念?
讓「安靜辭職」(quiet quitting)概念爆紅的,是一位抖音用戶 Zaid Khan。他提到,「我不再認同工作是我的生活核心」。它本質上代表著只完成份內的事,不願意再花額外的心力去做更多分內工作之外的事。
這究竟是個概念,還是真實發生的事?攤開數據比較有感。一項最新蓋洛普調查發現,有超過 50% 的美國勞動人口正在「安靜辭職」,而且可能更多。另個有趣的發現是,在美國的 Google 搜尋趨勢上,「how to quit a job」(如何辭職)的搜尋量比以往都還要來得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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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dam Grant:當人不再被關心,就會停止在意
身為《逆思維》《給予》等多本暢銷書作家,同時也是組織心理學家的 Adam Grant,在個人電子報中寫了一篇「安靜辭職的心理學」(The Psychology of Quiet Quitting),提出了一個有趣、比較少被討論的想法。
Adam Grant 指出,「當人們感覺自己不再被關心,那他們就會停止在意。」他認為,安靜辭職不是個人懶惰的表現,而是組織功能失調。
他引述,經濟學家 Albert Hirschman 過去討論過當人面對自己工作、婚姻等不滿時,會有兩種主要反應:離開退出、表達意見。
要嘛選擇離職、離婚,或是採取溝通方式、表達意見來改善。 至於人會選擇哪種反應方式,取決於你的忠誠度。在某些情況上, Albert Hirschman 是對的。
只是他沒想到另種情況:當人們不能發表意見又不能離開時,他們會做什麼?
至於,當人們面臨上述狀況時,會如何應對?在 1989 年,學者 Michael J. Withey 和 William H. Cooper 發現當人們不滿意當前的工作時,會採取第三種反應:「忽視」(neglect),包含投入最低限度的努力、用最少時間工作。
行動也難以改變現況的「習得性無助」
的確,安靜辭職是舊瓶裝新酒。Adam Grant 的觀點,從正向心理學之父 Martin Seligman 的「習得性無助」(Learned helplessness)實驗來理解,可能會更好懂。
習得性無助指的是,當人或動物受到一連串不可控的挫折、打擊,在情感、認知和行為上容易會有消極等狀態,不再做出行動來改變現狀。
當人或動物一再透過行動來逃離厭惡刺激,但如果不論採取什麼行動都無法躲開厭惡刺激時,就會出現類似像躺平的「習得性無助」狀態 — 放棄掙扎。
場景拉回現實生活中的職場,又哪些因素形塑出職場的習得性無助?即使過去就出現過「安靜辭職」的類似概念,但為什麼現在這個時機點又再度出現?
第一,外部因素加劇習得性無助。通貨膨脹、低薪、難有升遷機會等外部因素,無疑都加劇工作環境的習得性無助。當加倍投入時間和心力在工作中,卻無法得到相應的回報時,那選擇最低限度的投入,成為了一種回應現況的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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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在價值觀的轉變「創傷後成長」
第二,疫情讓人們內在價值觀開始有了變化。從先前的大辭職潮(The Great Resignation)再到當前的安靜辭職,都不難發現人們開始改變對生命/生活優先順序等看法。
不少研究發現,疫情下許多人的心理健康狀態也開始出現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」(Post-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,PTSD)的症狀,或是類似PTSD的症狀。
症狀包含過度警覺、迴避與創傷事件相關事物、反覆出現痛苦夢境或回憶等。另外,也有些人提到感到更孤獨、憂鬱和焦慮,甚至是工作倦怠(burnout)等。
會出現內在價值觀的轉變和「創傷後成長」(Posttraumatic Growth, PTG)有關。這指的是個人經歷創傷事件、重大生命危機後,會使人重新評估,甚至重建自身價值觀。並體驗到心理正向經驗,或是開始實現個人的積極成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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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,追求更加彈性的工作型態,或是希望更剛好的工作量等,不僅是突顯工作價值觀的變化外,也剛好在疫情後人們更加關注自身的心理健康狀態。
無論安靜辭職是不是舊瓶裝新酒的概念,它可能不會是最後一次發生。面對大眾開始對工作/生活價值觀的轉變,組織能否有彈性因應當前職場趨勢,也成為企業具備競爭力與否的關鍵。